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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這麼想,不如就一直漂泊到底吧,免得有太多生根的回憶令人扎心......

昨天晚上和住在澎湖的阿嬤用網路攝影機聊天,她已經離開嵵裡住了幾十年的房子,搬去馬公和七叔他們一起住,因為中風過,她說話語調慢慢的,我的小孩又在旁邊吵,使得我聽來是有一句沒一句的,但聽到一句說她想嵵裡的房子,害我心酸了一陣子。

離開是好的,因為有人可以照顧她,我知道這樣加重了七叔他們的肩上的擔子,但是比較令人放心,而那幾十年的情感,深深生根的扎進了那房子,那我從小就熟悉的房子,那我出生的房子,那我每次回去總要住、夜裡可以聽著濤聲睡的房子,連我都有情感,更何況是阿嬤,在那裡從太太成了媽媽成了婆婆成了我的阿嬤,光想就想不完一拖拉庫的故事,怎捨得下,更何況,去年,爺爺才從這兒送出去呢......

我自己因為唸書、因為工作、因為結婚,包括搬回家又搬出來,共搬過二十幾次家,每次搬家就在那個地方扎了些根。知道定下來的好,也知道生根之後的回憶令人無法言喻。

想念澎湖的海風味道,那吹來容易讓車子鏽了的海風,總有鹹鹹曬魚乾強烈的味道;想念高雄的大太陽,家裡的紙總是乾乾的不會潮濕,並有夜市的吵雜忙亂伴我成長;想念台中每一間住過的宿舍,和同學露營、走東海古堡、熬夜的滋味,是甜的;想念台北,雖然依舊住在這兒,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,在這裡嚐得最透,嚥得最深,結婚了更不用說,希望不用再搬家,就像我的阿嬤一樣,顧著她的家,一輩子。

我的忘性很強,但我的根是真實的,生命是真實的,那些過往雖非件件歷歷在目,但每一段過程擷取一小段的刻骨銘心,也就夠了,想起來是甜的、是開心的,於我真的夠了。

曾想漂泊到底,也把愛恨情愁看得很淡,只是怕被回憶追得痛苦,而其實漂泊本身也是一種回憶,愛恨情愁也是生命的一部份,怎有辦法不把這一切放在心上呢?

不知道八十來歲的阿嬤是如何看她的過去,想起過去是淚眼婆娑?還是滿心歡喜、嘴角不時往上揚?兒孫滿堂,孝順的七叔七嬸還接她去住一起,現在甚至還有機會用到電腦視訊和親人對話,阿嬤其實應該要把心放開一點,多往幸福去想,就能每天嘴角上揚了。

正在想著阿嬤時,我似乎又聞到澎湖鹹鹹海風,它悄悄吹過我臉頰.........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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