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死掉你最傷心?」女兒這樣問我。
「我的媽媽,這樣的回答妳會難過嗎?因為不是妳。」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她。
「不會啊!」她這樣回我,但我不太放心,多嘴的個性實在讓我無法不說。
「我傷心不是因為愛或不愛,妳或是爸爸或是哥哥,還是外公、阿姨、我的朋友們,不管誰死掉了,我都會傷心難過,因為傷心是人之常情,可是我們有好好的過每一天,有珍惜在一起的時刻,沒有太多的遺憾在我們彼此的感情上,所以我不會傷心太久,但是外婆不一樣。」我停了一下,有點驚訝自己剛成型的想法,停了三秒清個喉嚨後才繼續說。
「外婆沒有照顧好自己,她很容易抱怨,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,她一直沒有好好享受上帝給她的生命,沒有好好看一下這個世界美麗的角落,總是把自己放在黑暗中,而我卻也沒能好好幫她,所以,若現在這個階段,她死掉我會非常難過。」女兒只說「喔」,然後這個話題就結束了。
或許她只是隨口問問,她沒想要聽我說那麼多,但是我剛好趁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,還真是沒仔細想過誰的死去會令我最難過,我其實以為我會打馬虎眼的說是她,但那一刻卻說不出來,果然我不喜歡撒謊,哈哈哈!
換個角度想,有沒有誰,會因為我的死去而傷心欲絕呢?
我想起媽媽在大弟車禍死去的那天,整個人哭到沒眼淚沒力氣癱軟在床上起不來、全世界都沒了希望的樣子,於是我想,誰的死去會讓我這樣哭呢?而我的死去,誰會為我徹底傷心掉淚?
然而,說實話,我希望不要有人為我掉淚,真的不要,若那天來了,請每個人都開心送我一程,因為上帝是何等的愛我,我沒有遺憾;我愛哭鬼但我不為自己的死去而哭,只怕看見親朋好友不捨的眼淚而難過悲傷,所以,請笑著送我到最後一刻。
「誰死掉你最傷心?」希望將來我的答案是「沒有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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